清代名臣与驷马桥碑记
奕洳郎
文君当垆,皓腕如雪;相如立誓,驷马而归——这是成都人津津乐道的爱情佳话和励志故事。
北门外的沙河在汉代名为升仙水,河上有桥名为升仙桥,是成都前往长安的必经之路。因为司马相如的这段故事,在唐代以后,升仙桥在各类笔记和地方志里逐渐被称作驷马桥,并流传至今,已历时2100余年。
驷马桥堪称蜀地最古老的桥梁。1952年成都站东乡汉墓出土了一批汉画像砖,其中有一块画砖上清晰地刻出了一座水上的桥梁。水上立有许多排木柱,每排四根,木柱上架有横木梁,梁上铺有木板,两匹马拉着一辆高车行其上,后侧有随从一名。
这个汉墓,位于当时的站东乡青杠坡(后称青杠包),在成都北门驷马桥之西,火车站之东,北为凤凰山,南接成都城桓。这个汉墓距驷马桥非常之近,这不仅让人产生联想,这个画像砖上的桥极有可能就是墓主人按照驷马桥的样式镌刻在砖上的。
唐代以后,文人墨客留诗此桥,题咏碑记不断,大多借司马相如一生行迹和功业怀古咏志。可惜历代屡经整修,近代又饱经战火,古桥风貌已不可再现。
治河专家张鹏翮的过碑记
但近代曾有两位大名鼎鼎的人为驷马桥留下过碑记,这段历史鲜为人知。一位是清代四川第一名臣张鹏翮,另一位是清末民初著名金石学家、文字学家、书法家刘心源。
先说张鹏翮,四川遂宁(蓬溪县黑柏沟)人,被誉为清代第一清官、治河专家、理学名臣,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时人称其为“遂宁相国”。张鹏翮曾随索额图勘定中俄东段边界,为签订《中俄尼布楚条约》作出积极贡献。任河道总督,主持治理黄河10年,是卓有成效的治河名臣。张鹏翮集政治家、水利专家、外交家、教育家于一身,立志远大,品行高尚,才干非凡,政绩卓著。康熙评价他:“天下廉吏,无出其右”。雍正赞誉:“志行修洁,风度端凝。流芬竹帛,卓然一代之完人!”评价之高,无出其右。可以说是清代268年间四川人中官位最显赫、名声最响亮的人物。
张鹏翮还是一位书法家。成都“青羊宫”三字就是张鹏翮题书,更有意思的是青羊宫里镇宫之宝独角青羊也是张鹏翮于雍正元年(1723),从北京市场上购回,赠送给青羊宫的。底座铭刻记其事,铭文云:“京师市上得铜羊,移往成都古道场。出关尹喜似相识。寻到华阳乐未央。”落款为“信阳子题”,信阳子即张鹏翮之号。字迹古朴苍劲,厚重圆润,堪称书家之绝笔。
康熙末年,成都驷马桥进行整修,竣工后特邀当时的吏部尚书张鹏翮撰写碑志并亲书《成都驷马桥碑记》,字体雄浑,笔法苍古,得到书家高度赞许。此遗墨因年代久远,且驷马桥维修、重修的次数较多,今已无法看到张鹏翮的遗墨,而且各种文献对此事也未及只言片语。唯有民国年间成都人薛志泽著有《益州书画录》(民国三十四年[1945]成都薛崇礼堂刻本)中有记载。
但因为只有近人记录,张鹏翮是否确实题写过驷马桥碑记无法确认。
有意思的是,这一事实在近期发现的一张由日本人拍摄的图片中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