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彝族赛装节(2)
冷傲天
这一天直苴彝族全家男女老幼都穿着新衣,围坐在树下,品尝着山珍食品,让人们观察自己的服饰。有的姑娘则不断更换自己带来的服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引起人们的注意。这时,如果有小伙子看上哪个姑娘,便可上前抓取她的一件绣品向场外的树林中走去。如果姑娘对小伙子无意,自可不加理会,小伙子无趣便会托人将绣品送回;要是姑娘对小伙子有意,便可装作向小伙子索回绣品的样子,追着小伙子到树林中去,开始谈情说爱。
正月十五的月亮银亮、雪白,弥漫在夜晚的赛装场,变得神秘、羞涩和含情脉脉,充满温馨和浪漫。合着芦笙、短笛和四弦二胡的音乐节拍,青年男女手拉手,踏足而歌,通宵达旦,兴尽方休。在这个美丽的月夜,爱情像流水般倾泻出来,跳到情深意浓处,姑娘小伙便成双结对悄然退出,到一旁幽会去了……在直苴地区,青年男女就是通过赛装、对歌、跳脚、竞技、走婚等形式,各自寻找意中人,建立一种较为自由的婚姻关系。
彝族赛装节涵盖了彝族的歌、舞、乐、绣等几乎所有门类的艺术,是服饰、音乐、歌舞等艺术的大展演,这当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彝族服饰。彝绣满身是花,用色大胆夸张、构图精美、针法灵活、针脚细密、工艺独特、风格迥异,一针一线都是艺术品,一花一朵都是民族符号。一双裤脚,就是一幅经过变形处理的踏歌图;一个一尺见方的挎包,就是由变形人兽组成的星象图或八卦图;马樱似火、山茶争艳、喜鹊闹梅、蝴蝶采花等等民族图案都展示着彝族的风姿。透过服饰,展现了彝族独特的艺术审美观、高超的工艺水平和创作天才,记忆着彝族服饰的形成、发展、变迁,折射出彝族深厚的文化内涵。通过一件件带着乡土气息的彝族作品,可以形象地看到彝族的生活方式、生活习俗、民族历史、宗教信仰,以及他们的思想感情、艺术创作、艺术特点和艺术成就。
赛装节以象征“伙头”权利的“器火”的移交仪式及相关的祭祀活动为载体,集宗教、军事和政治三权于一身的“伙头”主持,大量原始农耕祭祀的礼仪、民族信仰、文化创造,在赛装节活动中被保留下来。它蕴含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想象力和文化意识,已成为彝族的一张具有代表性的“名片”,在该民族群体中起着确认文化身份的作用,是维护彝族文化身份特征和文化主权的基本依据。彝族赛装节不但反映着原始部落的政权组织形式,而且涵盖了彝族社会的祭祀文化、服饰文化、婚俗文化、歌舞乐文化以及古盐道文化,是彝族传统文化的活化石,在研究彝族传统音乐、舞蹈、说唱、刺绣等艺术发展史方面的价值不可估量。1987年,美国文教专家马克·本德尔千里迢迢赴永仁县直苴村参加彝族赛装节,回国后写下了《猎射——带铜炮枪的虎人》一文,在海外热情洋溢地介绍中国直苴彝族赛装节的盛况。
1992年1月,美国霍普金斯大学人类学系博士研究生穆尔克为研究彝族人类的起源、发展和民风民俗,只身来到永仁县直苴村开展了两年多的调查研究。使得彝族赛装节的国际、国内影响日益加大,吸引着许多来自美国、日本、韩国和全国各地的媒体、专家、学者,都对彝族赛装节展进行深层次的调查研究和宣传。2000年彝族赛装节,有中央电视台、深圳电视台、吉林电视台、云南电视台、攀枝花电视台等八个电视台的记者来到直苴赛装场。
随着外来文化的渗透、市场经济的影响、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人们的文化价值观发生了深刻变化,彝族赛装节的原生态性和民间艺术性受到巨大的挑战,作为彝族赛装节起源的雏形—“启西”祭祖仪式已快消失;挑花刺绣、制作芦笙和响蔑的传人、梅葛传唱人已所剩不多,后继乏人;彝绣品特色淡化,服饰品特有的山、水、花、鸟的色泽和构图已单一化,彝族赛装节赖以生存的空间正逐步缩小,面临着逐渐消亡的危机。
保护好彝族赛装节,是传承彝族传统文化的必要措施。我们将本着在确保彝族赛装节不被破坏的前提下,努力加强硬件建设,积极营造良好的文化生存空间,做到传承保护与现代文化融合的良性发展。
彝族赛装节,一门集彝族、音乐、舞蹈、服饰为一体,几乎所有类别的艺术,一张有代表性的彝族“名片”,一块彝族传统文化的活化石,也是一个日渐消失的文化遗产,它的传承和发展需要我、需要你、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