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民间抓周礼
洪涛
所谓“抓周”,就是在孩子满周岁时将各种玩物和生活用具陈列于小孩面前,任其抓取,由此卜定其日后前途、志向和兴趣。此俗古时已有,也叫“试晬”、“试儿”等。具体的起源时间已难以确考,但最晚出现于南北朝时期,《颜氏家训·风操》记述了当时的情形:“江南风俗,儿生一期,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用刀尺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廉愚智,名之为试儿。”从这则资料可知,当时这种仪式在南方甚为流行。到了唐宋时期,这一风俗已从江南一带传遍到神州大地,在全国各地逐渐盛行开来,谓之“试晬”或“周晬”。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育子》中记载:民间生子后,“至来岁生日,谓之‘周晬’,罗列盘琖于地,盛菓木、饮食、官诰、笔研、筭秤等,经卷、针线,应用之物,观其所先拈者以为征兆,谓之‘试晬’,此小儿之盛礼也。”
抓周礼是潮汕地区庆贺婴儿周岁的主要礼仪,人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预测孩子的未来。抓周之前,要先为孩子洗澡,穿上新衣服、新鞋帽,拜过“司命公”,在厅堂八仙桌上摆上各种各样的玩意儿——有文房四宝、儿童玩具、胭粉、彩缎花朵、女子针线、戒指、金银财宝、点心等各种东西。据说人们可根据婴儿抓到的东西,判断出婴儿长大后的性情志向。最忌讳先取女红,认为这是混迹女流、沉迷女色之兆,日后无大出息;忌先取玩具,以为胸无大志;最喜他取文房四宝,以为日后必定学业有成、功业有成。旧时在海丰一带,婴儿“对岁”那天,外祖父会叫家人为小孩备笔墨纸砚、银元算盘及其他玩具置于筛中,家人请师公为其奉神。其时,将置满物件的筛子敬献神前,让婴儿伸手拾取筛中任何一物,以预测婴儿将来的志趣。择文具者为喜读书,择银元算盘者则倾向于从商……
抓周中的预卜信仰源于原始的征兆观念,这种观念认为自然界的各种现象、人类社会的吉凶祸福,在其发生之先是有征兆的,而这种征兆是由神秘力量所控制的,它是原始人对压迫自己的强大自然力量和社会力量无法解释和战胜的产物,也是原始人的思维极其低下的产物。因为受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观念的影响,在婴儿抓东西时,即使家长口中说着“孩子还小,乱抓的,大人们才不会在乎呢”,但他们充满希冀的目光中总是流露出望子成龙、光宗耀祖的由衷期待。这种传统的习惯心理,使得人们对孩子从小就有一种强烈的角色期待。事实上,抓周是大人对孩子的一种祈福,属于以民俗之法来预示婴儿将来的前途。但仅从良好主观愿望出发且一厢情愿,对孩子实际来说并无助益,况且把这种虚拟心态当真,会对幼儿成长产生偏见。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的进步,思想文化水平提高人们已不再相信抓周预测未来之说,而今抓周活动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取乐逗趣的游戏,以助孩子周岁欢乐之兴,对小孩志趣爱好和未来职业的关注,则是通过科学方法进行务实细致的教育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