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涌溪九月九重阳节习俗(2)

梅风氏

关于镇远涌溪重阳斗牛节也有一个民间的苗族寓言传说。

古时候,涌溪一带是一片大森林,人和动物和谐相处,都相安无事。老虎是山之王,它自认为有本事。为了灭老虎的威风,蛇出了点子,要它带领其它动物去践踏苗老汉的庄稼,老汉十分生气。一天,水牛被人牢牢地绑定犁地,老虎看到了,发笑:这么大个东西还被那颈小的人绑着犁地,太没有本事了。苗族老汉听后,当然不服,加之老虎带着其他动物去践踏老汉的庄稼,更加生气,既然老虎来了,就得收拾老虎一下。就对老虎说:那好,那我们来比比输赢。老虎当然敢应战。老汉接着说,现在我累了,等我回去吃饭之后,我们再比输赢。不过,我怕你跑,不如我先捆你起来,你跑不了,我回来再放你,再比。老虎觉得自己有十分把握,也就同意了。

老汉把老虎捆绑之后,也就回去了。水牛看到人没费吹灰之力就将老虎捆了就此发笑。老虎问牛笑什么?你笑,笑多了要笑掉牙的,果不其然,老牛的牙掉了出来。老虎又笑了。老牛说,颈小的人有主意,你上当了不相信你看看。其实老虎并不知道人的智慧,当看到人回来时,已带着箩筐和斧子了。这时老虎才知道人是靠智慧,而不是靠力气,它终于知道老牛笑的原因。老虎被收拾之后,问是谁出的主意将庄稼践踏的,大家不约而同的说是老蛇。从此以后,人不再与蛇交往,并让它去山洞里去。而罚一同践踏庄稼的狗去守门,鸡去报晓,猫去捉拿耗子。去践踏庄稼的还有黒水牛和白水牛,要到九月九这一天比赛,谁赢了少犁地,输了多犁地。黒水牛勤快,长得比较瘦,而白水牛比较懒惰,长得比较肥。白水牛自认为肥大有力,比赛这天,黑白水牛对抗,瘦小的黑水牛大战,白水牛败走,而黑水牛赢了这场大战。从此,涌溪九月九斗牛习俗由此延续至今。

九月九是个传统的节日,有人将它视为老年节,因为《易经》中把“六”定为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重阳节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形成,到了唐代,重阳被正式定为民间的节日,此后历朝历代沿袭至今。重阳又称“踏秋”与三月三日“踏春”皆是家族倾室而出,重阳这天所有亲人都要一起登高“避灾”,插茱萸、赏菊花。自魏晋重阳气氛日渐浓郁,为历代文人墨客吟咏最多的几个传统节日之一。镇远过重阳源于明代,《镇远府志》(乾隆)载:“重阳,饮茱萸酒,赏菊,亦有登高赋诗者。妇人以此日酿酒,谓之重阳酒,经久味不变,可以一年。”其俗与中原无异。不过,志上所言者是指的是这里的汉俗。

苗族过九月九其俗与汉族不同,一说是九月九是糯米节,苗族人将这一年生产出的糯米拿了一些出来,煮好,打成糍粑,然后先供狗神,人才开始吃糯米粑。传说,远古时期,告乎和告耶是兄弟二人,其兄弟因为农事,扯了皮,于是告乎就放水来淹没大地,洪水泛滥,告耶族人幸得一葫芦搭乘才死里逃生。然天下百姓粮食绝收,人们没有了种子来种粮。狗是告耶的好伙伴,是狗去到了告乎偷俗谷种来的。狗要过宽大的洪水河才到告乎家去。那天告乎在他的院子里晒粮食,上面晒席里晒有水稻、玉米、黄豆、高梁等等。为了偷到种子,狗去睡在晒席上打滚,滚在玉米晒席,玉米不粘身,滚到黄豆晒席上,黄豆也不粘身……最后,滚到了糯米晒席上时,才粘了一身的糯谷。

告乎见到,连忙抡起手中的棍子驱逐狗,狗爬腿就往回跑。在过洪水时,它将尾巴趐起老高,回去时只有九粒。这九粒种子就是糯谷。告耶就是靠这九粒糯谷来种植,到了每年的九月九才吃得上粮食,后来他的八十一兄弟,八百八十寨有了粮食吃。为了纪念这个日子,苗族人都要九月九这一天打糍粑,过九月九,一表示对狗的感谢,二表示对先祖的纪念。九月九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传统节日。到现在,我们的很多边远苗寨至今还有种糯谷,以糯米为主食的习俗。

苗族还有一种说法是,九月九是螃蟹的翻身日。传说,苗族先祖最先住在“嘎机哈”,也就是湖畔,那里有很多的耕地,种植的水稻都长得很好。可是,那些田园有螃蟹,那些螃蟹老是在田坎边打洞,由于田水随螃蟹洞流失,粮食得不到丰收。苗人去问螃蟹,为什么要去那田坎边打洞?螃蟹说,我也要有房子,我也要生子女。人十分生气,但又觉得螃蟹说得在理,于是就将螃蟹拿到河里去,用石头压住,从此螃蟹不再到田中来打洞,粮食也丰收了。螃蟹又说话了,你们要我到河里去,我去哪里生子,哪个让我翻身。苗人说,鸟有翅膀可以抱蛋,人有奶子可以养子,你就用你的身体养子吧。并说,每年的九月九翻一次身行了。从此以后,螃蟹的子女就吃它身体上的肉长大,而九月九就是螃蟹的翻身日。

用现在科学的说法,河蟹的生命其实是短暂的,在它的生活史中历经蚤状幼体、大眼幼体,幼蟹和成蟹等几个阶段,一生中需要幼体5次蜕皮成为大眼幼体,再经13—15天蜕皮成为成蟹,它一生只有一个生殖周期,繁殖结束生命也就终止,一般来说,河蟹的寿命为1—3周龄。螃蟹的子女也确实是吃其母亲身体上的肉才长大。而翻身之事有不有我们不知道,但每一年的九月九这一天,你去河里捉螃蟹那准是个好时机,这一天外出的螃蟹比平常要多好多倍,捕捉起来也十分方便。

涌溪是个苗乡,人口有1300人,有近80%的苗族人口,他们大多还说苗话,习苗俗。过去这里的土司——溪洞金容金达蛮夷长官司,还参与苗族组织过重阳节这样的斗牛活动,那时不仅有斗牛,还有从施秉、黄平等地的芦笙到那里吹奏过。《镇远府志》载:“以九月祀五显神,远近邻人,咸集吹匏笙,连袂宛转,顿足歌舞,至暮而还。”且,那里的小伙子们还“插雄白鸡尾于首,吹木叶或芦笙,远来跳唱。”可以看出,这个滇前楚尾的涌溪苗族人,在某个和平时期,这里一直都是真正的“歌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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