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故事 百里奚听琴认糟糠之妻(2)

有一次，百里奚的相府觥筹交错，宾主笑语频频，非常热闹。百里奚交代歌舞者奏乐演唱举办堂会来款待客人。在相府内有个洗衣服的女佣听到乐器声后，主动要求为上大夫百里奚演奏一曲，百里奚欣然表示同意。那老妇人走到大庭广众之下，落落大方地援琴抚弦，自弹自唱道：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临当别时烹乳鸡，今适富贵忘我为。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溪。坟以瓦，覆以柴、春黄藜，搤伏鸡。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捐我为。

听着这委婉幽怨，耐人寻味，字字真切的歌声，百里奚大为惊讶，就上前去询问，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杜氏千里寻夫来到了眼前。百里奚之妻杜氏自丈夫离别之后，几十年杳无音讯。家境贫困，又逢上灾荒年景，就带上儿子外出逃荒。杜氏讨饭到秦国，打听到百里奚已经在秦国当了大夫。为了能接近百里奚，她设法到百里奚府中当了洗衣的佣人。

相堂之上相认后，夫妻两人抱头痛哭起来。秦国人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很为百里奚的品质所感动。秦穆公还派人送来了许多财宝馈赠，以示祝贺。从此，百里奚位高不忘旧情、相堂认妻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东汉应劭《风俗通》里也记载了这个感人故事：“百里奚为秦相，堂上乐作，所赁浣妇自言知音，因援琴抚弦而歌。问之，乃其故妻，还为夫妇也，亦谓之扊扅。”

一个传奇，数千年来，以话本和戏剧形式在民间世代传颂。1988年，南阳百里奚墓冢所在的地方麒麟岗上，发掘出一个规模巨大的古墓，出土了200多块画像石。从出土的文物难以看出年代，但是，其雕刻风格十分奇特，与一般的汉画像石截然不同。在这次古墓发掘中发现了一块画像石，重现了百里奚认妻的场面：一女子在弹琴，而另一人身体后仰，两手惊讶得高高抬起，两眼审视着眼前的弹琴人。这块古代画像石所讲的正是百里奚认妻故事。这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发现，因为古墓的地址，正处于百里奚故宅的门前麒麟岗。《风俗通》记录的秦穆公时百里奚家中的洗衣妇所唱《琴曲》就是这个场面。百里奚身为承相以后没有舍弃结发之妻，留下了一段脍炙人口的爱情故事。

百里奚个人品质高尚，是完美人格的化身，其高尚品质和爱民思想对中国传统士人的人格形成有很大影响。百里奚故居，在今南阳市区西边麒麟岗上，原有唐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郑琏书五羖大夫碣铭，后废。清康熙三十六年（公元1697年）知府宋璘镌刻“百里奚故里”碑一通。村东有墓冢一座，高约7米，为百里奚大夫墓，墓前有七石，俗称七星冢。原有碑在墓左，碑刻唐韩尝诗。唐代时候，敬仰百里奚的大诗人李白，多次来南阳游览，感于百里奚伟业，热血沸腾，慨然留下了“秦穆五羊皮，买死百里奚”和“陶朱与五羖，名播天壤间”的佳句。到宋代时候，黄庭坚路过百里奚冢，看到的是断垣和残碑，感慨系之，写下了《过百里奚大夫冢》：“客行感时节，况复思古人。何年一丘土，不见石麒麟。断碑略可读，大夫身霸秦。虞侯纳垂棘，将军西问津。安知五羊皮，自鬻千金身。末世工媒孽，浮言垢道真。幸逢孟轲赏，不愧微子魂。”据《史记》记载，百里奚去世后，秦国不论男女都痛哭流涕，连小孩子也不唱歌谣，正在舂米的人也因悲哀而不发出相应的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