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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胡子敬与车联系起来,让记者想到一句话,低头拉车,抬头看路。
他真是这样做的。他成为商业巨头前,只是一名鞋店拉板车的搬运工。拉车时,低头看见街上穿圆头布鞋的人很多,建议领导经营圆头布鞋。果然猛赚。
既拉车又看路,胡子敬用了30年时间拉着板车走进了奔驰S500。
而他回忆历程,倒是对拖拉机念念不忘。
胡子敬 湖南友谊阿波罗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全国劳动模范、中国商业十大科技创新人物、中国企业改革十大风云人物,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中共十五大、十六大、十七大代表。
爬上拖拉机,结束6年知青路
就算把胡子敬经商放在全国的背景下,也可以列入行业标杆性人物。但他的人生转折是从一次爬拖拉机开始的。
1974年冬,那是胡子敬在益阳沅江市大同乡大同村当知青的整整第六个年头。当年12月,在长沙鞋店工作的母亲提前退休,将自己的名额让给儿子。
胡子敬得知消息时,省城招工负责人已经到了益阳市。胡子敬坐上了从沅江至益阳的客车。那时益阳与沅江之间每天只有一班车。可是负责人返回了沅江。胡子敬再去赶从益阳返沅江的车时,车已经开了。他又赶到轮船码头,船也走了。
“当时的心像掉进了冰窖,这是改变我命运的唯一机会,绝对不能丢。赶路!”胡子敬说这话时语气非常急促,记者似乎看到他当年的模样。
益阳至沅江35公里,胡子敬沿路小跑。
只要听到引擎声,胡子敬就朝路中央使劲招手,但没一辆车停下。“那年头,路上的车少啊。319国道迎丰桥路口往沅江市拐弯后,几乎半个多小时才可见到一辆车。而且马路碎石零乱,灰尘蔽日。”
遇到“东方红”拖拉机路过,胡子敬就非常兴奋,拼命追上去,一蹭,爬上了车厢翻板,双脚紧扣车沿。但车上装着粪,颠簸厉害,粪水不断溅到身上,臭不可闻,坚持不了多久,只得跳车。
再遇到拖拉机,又上。偏偏是装石灰的车。爬在车上,石灰拂面而袭,无以抵挡,只能下去……
“小型手扶拖拉机不能爬,那家伙太矮小,很容易被司机发现遭受恶骂。”胡子敬回忆那段爬车赶路的艰辛,不由自主地摇摇头,“那时,一路在想,将来要是有辆自行车,一生都足够了。”胡子敬弹弹烟头,接着说。
“还是要感谢那一路的粪车、石灰车,让我省了些体力。”
到达沅江时,已经是傍晚7点。他坐在椅子上稍微休息,可再起来时,下身已经麻木……
胡子敬赶路的一切,被招工负责人知晓。第三天,他回到了长沙,在鞋店当一名搬运工——国家职工。从那时起,胡子敬开始了他的商业生涯。
吃我一顿饭,“罚”他推车省油钱
上世纪80年代,中国汽车工业还处在一个非常低的水平,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不尽如人意。胡子敬在长沙市南门口百货公司当经理时,单位买了一辆产自衡阳的“尚德”牌面包车。
“那一辆车让全公司人心振奋,大家都觉得有一种成就感。那是1986年的事,绝大多数企业还没有车。单位上下对车都非常爱惜,不是重大事情,车不出门,就关在车库里撑门面。”胡子敬说。
可是,这一辆车并没有让员工们兴奋多久。前三次上路,次次出故障。而且,当时长沙市里难得见到几个维修店,每次出故障都要把司机折腾一番。
有次,胡子敬请广州重要客户吃饭。专门用面包车接送。路上,胡子敬介绍车子的性能如何卓越,让广州人羡慕不已。可是,返回时,发动机无论怎样都点不着火。车上一行人,包括客人都下来推车。当时正值六月天,个个出了汗。广州客人嘲笑胡子敬,“胡总会盘算,请我吃顿饭,罚我推车省油钱。”
事后,胡子敬觉得很没面子,对着车狠狠拍了几下,“名字就不对路,尚德、丧德!”当时,湖南还有“洞庭”汽车。由于质量差,经常出故障,被人们戏称“洞庭,洞庭,一动就停”。“其实,也不只是说湖南产的车质量就不行,国产车都是一样。那时候车实在太少,造车水平也粗拉。”
第一次开车,“一撞二等三出汗”
胡子敬终于有了自己的专车——一辆桑塔纳,同事们都劝他学车。在今天看来,胡子敬算是一位老司机了,1996年他就一次性顺利通过考试拿到了驾照。可他第一次开车就出了洋相。
胡子敬家住长沙市三王街窄窄的巷子里。那次,他战战兢兢第一次单独开车回家。偏偏巷子里做小生意的人把货物摆满巷道,路面仅一车宽。
“刚学会理发,就遇到了络腮胡,我只能小心翼翼,几乎是踩着刹车行走。”
可还是出了问题。车尾把邻居摆的摊子撞倒了,摊位上几个西瓜滚到了路面上。邻居还未出门找碴,胡子敬就下了车,拿50元作赔偿。
胡子敬刚进屋,外面就有敲门声。店老板娘进门连忙说道,“不好意思,胡经理头次开车回家,这钱收不得。”在家呆了一会儿,胡子敬又出车。行车从坡子街到黄兴路口子(那时还未建黄兴路步行街),欲左转到司门口。胡子敬一看,两头车流如织,无片刻空闲。胡子敬把左转向灯闪了半个小时,仍是动弹不得。他看着过往车辆神气活现招摇过市,急得汗如豆滴。
第一次开车后,胡子敬就把车钥匙交给了司机,理由是懒得操空心。憋了一年多后,终于手脚发痒,又开了一次车回家。那次是借的一辆牌照为湘A6开头长沙县的车,而长沙市当时规定,长沙县牌照的车不能进入黄兴路(回家必经之路)。车被交警敬礼拦住。
摇下窗户。检查驾照。交警突然说:“胡老板,我认识你!你以后真的不能这样做了。”
真的没事。胡子敬高兴了好久,逢人就说,“有人还认识我,没想到,真没想到!”
对话胡子敬
记者:以你们单位为例,说说车的变化。
胡子敬:上世纪90年代初,我们企业仅一部旧的日产小轿车,而且是全市零售企业中唯一的一部轿车。我们外出办事,开着日本车出入,引得别人羡慕得要命。现在,单位买了奔驰S500车。一位曾当过西门子中国公司总裁的德国人,看到我的车后,曾经感慨地说:“没想到中国这几年变化真的太大了。奔驰S500在德国也不多见呢。”20年前,单位只有一台车,现在保守估计,公司至少有300辆车,而且大都是私家车。我认为,现在国内的车日益变化,实际上是中国经济变化的缩影,20多年来中国汽车行业由小变大、由弱变强,实际上是中国经济不断发展、不断壮大,才有了今天中国汽车行业的春天。在上世纪80年代末,我想如果中国的汽车达到世界水平,中国的经济就真正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了。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正在变成现实。
记者:你经常开车回曾经当知青的地方吗?
胡子敬:经常回沅江市,从益阳到沅江的路上,总要想起当年爬拖拉机的经历。一到当年工作生活过的村子,村民看到我的车,远远的就喊,胡财神回了(笑),很快,一大群人把我围着向我打招呼。
记者:你坐奔驰车后假若再坐奇瑞QQ车,感觉会有什么变化吗?
胡子敬:我坐的奔驰S500是单位配的,多半是商务上的需要。如果我个人要买车的话,我可能就选择一部20万元-30万元的车就行了。没有必要追求车的高档,能代步就行了。要知道,我当年对车最大的理想就是一辆自行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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