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报纸整顿

网络质疑强悍拉风，正如新映电影《搜索》中表现的那样。不过，有的时候也真的只是“看起来”。“公知”悲哀于新浪微博如今删帖禁言更加频繁，但那边厢，“五毛”党领袖司马平邦的账号也已消失不见。“美帝”迄今也没能转世成功，中国日报网昨天已经发表评论《洋微博“喧哗”与“卖萌”何时休》，警告“如果有人把主权与尊严、自由和幸福寄托在美国身上，未免幼稚可笑。”

更让那些关心中国言论尺度的人们郁闷的是，这种管控加紧的趋势不仅体现在半年以来的互联网空间里，也降临到了报社编辑部。本周一，隶属于羊城晚报管辖的新快报在未经预告的情形下实行版面大幅调整，原有的中国新闻、国际新闻和评论版全部消失，虽然昨今两天又有微调，可以通过要闻版等提供广东以外的新闻，但较之此前，这份曾在诸多全国热点事件中表现突出的报纸已彻底变身。

前任总编辑陆扶民现在已将自己的微博身份认证改为羊城晚报政文新闻部主任的新职务。与围观者的叹息义愤相比，他没有公开表现出多少受挫沮丧，反而在今早再为前战友打气——“看了今天的新快报，改版渐入状态：‘特别关注’栏目，让重点更加突出;‘热评’版，点评广州公共政策不改犀利本色;五个要闻版，尽揽国内外大事。看到与兄弟们一起准备一年有余，调研多省媒体、方案几易其稿的改版有此效果，虽已离开，也是安慰了。兄弟们，加油!”

南方都市报可能更需要打气。作为一份旗帜性的“良知报纸”或者“汉奸报纸”，它在过去两月里已谨言慎行许多，不仅是在垃圾焚烧厂选址、车辆限购等本地话题上放弃转达民间批评，更将自家赖以成名的异地监督收缩战线。另一份标杆——南方周末当然也需要改变，从封面文章到方舟评论，除了以那组讲述方舟子的专题引发一地口水外，这个曾经的深度报道王者仿佛已经准备退位。

一些观察者认为，南方系的这些变化与庹震的到来有很大关系。这位新华社前任副社长在5月初调任广东任职宣传部长。

与南方都市报拥有同样民间名望的东方早报，亦在昨晚传出整顿消息。根据通过多方验证的说法，社长陆炎被免职，副主编孙鉴被停职，而直接导火索是因为5月15日刊发的一篇题为《民企本就有权进入所有市场》的文章。文中，经济学教授盛洪提出了“中国社会走到这一步，就是要约束公权力，不让公权力被既得利益集团绑架，不让他们获得大量垄断权、大量稀缺资源的掌控权”;“改革的趋势是取消国有企业的垄断权，取消国有企业的优惠待遇”等观点。

2008年率先曝光三鹿奶粉使东方早报一举成名，并改变了一些人认为上海是个“媒体低地”的印象。近年来频繁就热点话题发表犀利报道和评论的持久表现，以及在7.23动车相撞事故中的那个头版“灵光一现”，更让这家报纸增添了全国知名度。更早被免职的潇湘晨报执行主编龚晓跃已有评价：“中国的都市报，简而言之，就是南都、东方早报和其他报纸，实际上东早这两年，锋芒比南都尤甚。”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宣传官员们已经遴选好了他们想要的继任者，今晨的东方早报也照常在封面放上大半个版的豪宅广告。只不过，那些追求新闻自由者的焦虑也着实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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