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潘文石在城市生活的完整时间不过22年。他生命里近50年的岁月,都与人迹罕至的土地“接壤”。潘文石是第一个给中央写报告不赞成将野生大熊猫圈进“饲养场”的人,也是中国第一个反对克隆大熊猫的人。这些建议背后的大量科学依据,来自他多年来第一线的科学研究。
从1984年到1998年,先后有15位研究生跟随潘文石参加秦岭研究工作。“最困难的是长期缺乏油水,前8年几乎吃不饱。”冬天是观察大熊猫最好的季节,潘文石和学生们经常连续三五个昼夜坚守在零下十几度的帐篷里,不间断地通过无线电监测大熊猫,记录有关大熊猫交配、受精、产仔、哺乳的最直接和可靠的参数。怕惊扰大熊猫,他们不敢生火,食物冻成了冰疙瘩,屋里洗脸的水结成了冰块。每夜写研究日志,一只手拿着蜡烛照明,一只手记录。为保住脸上油脂,防止冻伤,两周才洗一次脸。
“我们为十几只大熊猫戴上无线电颈圈,每过一刻钟就要打开一次无线电记录它们的行踪,一天要听96次记录。”每次听完一轮,一刻钟又很快过去,“三个人轮流都忙不过来。”常年的野外工作,让潘文石养成了跟野生动物一样的作息时间——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躺下就能睡,睁眼就开始工作。“野生动物从没有深度睡眠,时刻保持警醒——我也一样,一天6小时的睡眠可以分成无数次来完成。”
渺无人烟的野外生活,危险永远无法预知。险山恶水、毒虫虎豹、冻伤摔伤、煤气中毒等自然环境中的艰难困苦,随时在侵袭这支年轻的队伍。尽管小心谨慎,悲剧还是难以避免。1985年春天,潘文石与两位研究生刚到秦岭的第39天,年仅21岁的研究生曾周在寻找大熊猫足迹时不幸坠崖牺牲。这让潘文石背负了沉重的包袱,“我不但要在荒郊野外组织好研究工作,还要当好他们的父母,保证每个孩子的安全。”潘文石自己也曾多次发生意外。一次为拍熊猫从5米高的岩石上摔下,竹子从指间穿过,手上的血跟相机粘在一起,用碘酒清洗后足足肿了七八个月。还有一次头朝下摔下70度陡坡,滚了几十米被树干拦腰挡住才没有坠入山谷。树干被冲力折裂,裤子湿答答一片,原来已是鲜血直流。此后一个多月,他因肛裂卧床不起,只能吃流质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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