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与五台山的佛缘(2)
智敏
也正是在此期间,他还办了一件于国、于教、于五台山都意义重大的事——协助章嘉活佛在五台山镇海寺设立了蒙旗宣化行署办公处。出生于青海塔尔寺的章嘉,全称为“大国师章嘉呼图克图”(大国师是封号,章嘉是名,呼图克图是蒙古活佛之意),是内蒙古的宗教领袖,属中国四大活佛之一。辛亥革命成功,阎锡山成为山西大都督之后,为进一步巩固和开辟绥远、包头,直至整个内蒙古,便与常住五台山镇海寺的章嘉活佛建立了友好关系。
1929年(民国十八年)间,章嘉活佛对蒙古人民进行宣传教育,领导各盟旗人民抵制外蒙古制造的“蒙古独立”的影响,劝导各盟长、王公、喇嘛和庶众依附国民党。国民政府行政院认为章嘉领导内蒙古“内向”有方,特准许章嘉在全国各大城市设立办事处,以利因地制宜进行宣传教化工作。阎锡山也认为章嘉活佛是一依靠对象,可让其配合自己巩固和发展已有统治,便协助章嘉活佛在五台山镇海寺设立蒙旗宣化行署办公处,下设办公室、秘书处、电台服务处,内有处长、副官、秘书等办事人员二十多名。他还向国民政府请示,给章嘉驻地镇海寺配备两个步兵连、一个骑兵连的枪枝、弹药和军晌(实际上一般只有三十多人),进行保卫。
与此同时,还为章嘉活佛在太原也设立了驻晋办事处,并推荐自己的亲信、军需处长张平衡(五台县东茹村人)任办事处处长。从此,章嘉与阎同心协力,沟通了蒙藏地区与山西的人员交流和经济往来。1934年左右,在五台山出家和安家的蒙古人竟达2000余名,并使大把大把的钞票从蒙藏地区流人五台山。毋庸讳言,阎锡山支持章嘉活佛有其政治目的,但从客观效果看,却对五台山佛教的发展和汉、蒙、藏民族间的交往与和谐相处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应该承认,这是阎锡山对五台山的一大贡献。
阎锡山本人最后一次登临五台山,是在抗战爆发后。抗战爆发后,阎锡山在晋北督战。由于旅长梁鉴堂在茹越口阵亡,所部溃退,日军占领繁峙城,他只好慌忙骑了小毛驴,经繁峙,过峨口,直奔五台山。事后他曾作诗《走五台山》记述了当时的情景:雪天彻夜走清凉,飞灯光耀遍山梁。老人途中迟行进,徒步泞泥衣带霜。
到五台山后,他顾不得休息,就进到大孚灵鸳寺跪拜了佛祖。第二天,他特地会见了章嘉活佛,密谈时局变化,并安排了章嘉的撤离事宜(时隔不久,便派两辆汽车将章嘉活佛与随从接至太原,随即又转到吉县一带保护起来。人民解放军解放太原时,他先是将章嘉送到南京、上海,向台湾溃退时,又将章嘉也带了去,且一起老死于台湾)。此后,他便急急转至豆村,召开了军事会议,接着就回到老家河边。
忻口战役后,阎锡山全家撤离河边村,由太原而临汾,由临汾而陕西宜川,由陕西宜川而山西吉县。
此后十余年间,由于一直战事不断,他再未登临五台山,但他对五台山的思念,对佛祖的虔诚信奉,却“与时俱进”,有增无减。
1949年,人民解放军兵临城下,统治山西三十多年的他成了瓮中之鳖,因而更将希望寄托在佛祖的保佑上。这年的正月初一,他一反常态,头戴缨穗高帽,身穿一级上将礼服,胸前挂着胸章.脚蹬马刺皮靴,腰里佩戴短剑,一个人在太原东花园的东南角,点起红烛,十分虔诚地烧香敬纸,跪拜神灵,以保佑其度过有生以来最大的“劫难”。
可惜,这一次佛祖却没有“显灵”,未能使他“绝处逢生”、尽管如此,到了台湾之后,阎锡山仍旧一心信佛,并于1952年就他对佛教的理解题字云:“佛不在释书中,佛在汝心中。从释书中求佛,只能得些佛话,在汝心中求佛,始能得到佛心。”而在他死前,则又写下了颇为高深的自挽联,给世人留下了不解的谜团:摆脱开,摆脱开,粘染上洗干净很不易;持得住,持得住,掉下去爬上来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