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茅盾故居
影子爱人
北京茅盾故居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位于东城区交道口后圆恩寺胡同。茅盾于1974~1981年在此居住。
故居为二进四合院,占地面积878平方米。门内影壁上镶有邓颖超题的“茅盾故居”金字黑大理石横匾。前院有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倒座房六间。西厢房原是茅盾的会客室和藏书室。东厢房为饭厅,其余为家属和服务人员住房。后院有北房六间和西厢房两间,北房原是茅盾的工作室兼卧室。茅盾逝世后,前院开设了2个陈列室,陈列茅盾生前的实物和图片,包括手稿、作品初版本、信件、手迹和茅盾主编过的文学刊物等,共400余件。
后院正房室内保持原状:进门一间为起居室,北墙为1排书柜,书籍按其生前原样排放。书橱前为单人沙发1对。室内东侧临窗放写字台1张。起居室东有门通往卧室,卧室内正中横放小床1张,床左侧案几上堆放着写回忆录备查的旧时期刊以及他平时收集的剪报资料和晚年阅读的书籍。卧室的衣橱、七斗柜均为过去旧物。左侧靠墙的一个小衣柜上,安放着夫人孔德让的黑漆镂花骨灰盒。西首北房专辟为“茅盾文库”,内收藏有茅盾著作及其藏书。1987年划定保护范围及建设控制地带,保护范围系圆恩寺后街13号院范围以内。
后圆恩寺胡同属东城区交道口地区,是交道口南大街路西从北往南数的第三条胡同,自东向西沟通交道口南大街与南锣鼓巷,长400米。清乾隆时称“后圆恩寺胡同”,宣统时称“后圆恩寺”,1965年整顿地名时改称“交道口南三条”,“文革”中一度改称“大跃进路七条”,后复称“交道口南三条”,1979年恢复“后圆恩寺胡同”原称。
《顺天府志》载:“圆恩寺,元刹也,在圆恩寺胡同”。圆恩寺胡同今称前圆恩寺胡同,是后圆恩寺胡同南面的一条胡同。据此可知,后圆恩寺胡同因在圆恩寺的背后而得名,却没有按习惯被称为“圆恩寺后身”或“圆恩寺后街”,并非此处原有前、后两座圆恩寺。
后圆恩寺13号在胡同西段北侧,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二进宅院,占地面积为800平方米,建筑面积为500多平方米。街门为“如意门”,东侧有1间倒座儿南房,西侧有3间倒座儿南房,街门与两侧的倒座儿南房均为合瓦清水脊屋面,清水脊两端6条向上斜翘的蝎子尾与蝎子尾下的砖雕,既完整又精美。进入街门迎面是一座影壁,影壁上镶嵌着邓颖超书写的“茅盾故居”金字黑底的大理石匾额,影壁前有一口荷花缸;一进院有北房3间,两侧各有耳房1间;有东、西厢房各3间,厢房南侧各有耳房1间;北房是茅盾先生的工作室兼卧室,西厢房是客厅和书房,东房是餐厅;院内有两棵太平花,院中有一尊置于黑色大理石基座上的茅盾半身雕像,雕像的材质为汉白玉,高83厘米。二进院有北房5间带东耳房1间、西房1间、南房两间。
茅盾于1974年12月搬入此院,直到1981年辞世。茅盾逝世后,故居辟为陈列馆对公众开放。故居的前院开设了2个陈列室,陈列茅盾生前的实物和图片,包括手稿、作品、信件、手迹和茅盾主编过的文学刊物等,共400多件。后院正房6间,安放有茅盾夫人孔德沾女士的黑漆镂花骨灰盒。
1984年5月24日,后圆恩寺13号作为“茅盾故居”被公布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茅盾(1896—1981),著名文学家、社会活动家,原名沈德鸿,字雁冰,常用笔名茅盾,浙江桐乡人。
茅盾在家乡读书时就喜爱阅读古典小说。1916年,茅盾在北京大学预科毕业后,到上海商务印书馆工作;1920年初,开始主持《小说月报》小说新潮栏的编务工作,连续撰写了《小说新潮宣言》、《新旧小说平议之平议》等文章,阐述自己对文学发展的见解。1921年1月,与郑振铎、叶圣陶等在北京成立了文学研究会,从事新文学的倡导、评论和外国文学的评介工作。同时茅盾积极参加社会革命活动,是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之一;1922年,以《小说月报》编务为掩护,担任中共中央联络员;1926年,奉中共中央之命赴广州出席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后,任毛泽东为代理部长的国民党中央宣传部秘书;1926年底,北伐军占领武汉,成立国民政府,茅盾赴武汉,任汉口《民国日报》主编;1927年7月,汪精卫在武汉公开叛变革命,茅盾离开武汉回上海,开始以“茅盾”为笔名从事文学创作;1928年7月,茅盾东渡日本,失去党的组织关系。
茅盾在抗日战争时期投身于抗日救亡活动,被选为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抗日战争胜利后,茅盾在上海主编《文联》杂志,从事争取民主与和平的活动;新中国建立后,茅盾长期担任文化部部长、中国作家协会主席,是中国文坛的领军人物之一。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国家级文艺大奖——茅盾文学奖的基金来源便是茅盾生前捐赠的专款。
1981年3月27日,茅盾先生在北京辞世,临终前,中共中央根据先生的请求,决定恢复其党籍,党龄从1921年算起。
茅盾是现实主义的文学大师,有10卷本《茅盾文集》和40卷本1200万字的《茅盾全集》存世。1933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子夜》是茅盾先生大规模描写中国社会全貌的力作,把“五四”以后新文学的发展推向一个新的里程,奠定了茅盾先生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中的历史地位。瞿秋白评价《子夜》:“这是中国第一部写实主义的成功的长篇小说。”茅盾北京故居内景
像我这样“老三届”的学生,知道茅盾大多并不是读过小说《子夜》,而是学过课文《白杨礼赞》。我佩服先生的文笔,他在《白杨礼赞》中写道:“它没有婆娑的姿态,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也许你要说它不美丽,——如果美是专指‘婆娑’或‘横斜逸出’之类而言,那么白杨树算不得树中的好女子;但是它却伟岸,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乏温和,更不用提它的坚强不屈与挺拔,它是树中的伟丈夫!”
我纳闷先生的笔名,何以叫“茅盾”?从1927年到1928年,沈雁冰以“茅盾”的笔名陆续在《小说月报》上发表了中篇小说《幻灭》、《动摇》、《追求》,被称为《蚀》的三部曲。茅盾在《几句旧话》中谈了当时的创作过程。1926年,茅盾由上海去广州,在船上写了一篇《南行日记》,计划返回上海后再写,他说:“不料既到广州,我就住下了,不但《南行日记》无从继续,简直的和文学暂时绝缘。那时的广州是一大洪炉,一大旋涡。——一大矛盾。”“记得八月里的一天晚上……我就计划了那小说的第一次大纲。”“从计划大纲到动手写,隔开了整整一年。”“一九二七年正月我到武汉后就连这‘大纲’也忘记得干干净净,就连我曾经有那样的‘创作冲动’也忘记得干干净净。这时的武汉又是一大旋涡,一大矛盾!”“终于那‘大矛盾’又‘爆发’了!”
一篇短文,《几句旧话》,竟频频出现“大矛盾”!而立之年的茅盾处在投身革命洪流与热衷文学创作的角色互换之中,胸中波涛汹涌,心底电闪雷鸣。
茅盾是无处不在的。比如:由于时代的变迁,年近半百的茅盾既有删改旧作的经历,也有拒绝修改旧作的表态。长篇小说《子夜》是茅盾的成名之作,1954年重版时茅盾依据审读意见做了620多处的修订;但对创作于1941年的日记体小说《腐蚀》却拒绝修改,尽管当时已有批判文章指向小说《腐蚀》。对此,茅盾的解释是:“《腐蚀》既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写成的,那么,如果我再按照今天的要求来修改,不但是大可不必,而且反会弄成进退失据罢?”
再比如:晚年的茅盾疾病缠身,八十四岁的他饱含深情地写了一篇散文——《可爱的故乡》。文章的开头便是:“浙江是个物产丰富,风景秀丽,人材辈出的地方。虽然我仅仅在那里度过了青少年时代,却深深地怀念它!”回首往事,先生感叹:“在二三十年代,我还间或回家乡探望母亲,而1940年母亲的去世,终于切断了我与故乡连接的纽带;那正是风雨如磐的年代,解放后,故乡日新月异,喜报频传。每当我从故乡来人的口中听到这些消息,总想回去看看,可又总是受到意外的干扰,其中就有‘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然而,漫长的岁月和迢迢千里的远隔,从未遮断我的乡思。”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病榻上的茅盾先生却只能“且将文章作酒杯,斟满思乡不了情”,细细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