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民间汪华崇仰习俗(8)

顾清辞

向汪王父子许愿,求消灾赐福的极为普遍,当年家口平安,所求遂愿,第二年即抬猪至坛场宰杀,以血酬神还愿。据已故程万里老先生告,民国时歙东洪村口每年汪公祭要杀还愿猪三百多头。此外,到庙里求签问吉凶的也不少,歙东蓝田贵金庵、歙南昌溪忠烈庙汪公座前都设有签筒。向汪公求签,不仅普通百姓乐此不疲,连元末明初歙县大学者姚琏也信。兹摘录《武擔姚氏上门支谱》[10]所载姚琏家求签卜葬事。

姚琏之父名茂实,一名万三,字秀甫,号筠隐,曾辟为宪掾不仕归,自深渡迁至渔梁筑室居,后置有别业于紫阳山。生五子:廷绣、廷观、廷用、廷柱、廷杰,廷用即姚琏。元泰定四年(1327),其家从歙南昌溪太湖丘买得一处风水宝地,其墓地卖至他家已是第三家。元天历二年(1329)茂实去世,次年,姚琏兄弟扶父、祖两代灵柩至昌溪下葬,却有仇家唆动百余人至墓地助第二买主闹事,几酿械斗,相持数月始平息。至顺元年(1330),再次卜吉十一月初三下葬,不料第一买主又起诉讼。经打点官府、地保、里正斡旋始止讼。两次风波花费二百五十余金,已与墓地正价相等。重新议葬时,却有地师说其墓地“山运未通”,不利下葬,兄弟达不成共识,遂又搁下。延至元统元年(1333)秋,姚琏长兄廷绣去世,姚琏与二兄廷观商议,葬事不宜再拖,兄与弟虽觉有理,但仍惑于术士之言,迟疑不决。最后,兄弟斋沐,同赴昌溪忠烈庙拜祭八老爷求签。得签语曰:“晓雨初晴映锦溪,重重喜气照朱扉,蟠桃一颗犹难得,何况东风绽两枝。”其签解云:“迁宅安坟,富贵长寿。”葬事遂行。葬后,廷观执笔写成《昌溪太湖丘先茔源流叙》,详细地记叙了墓地买进前前后后多起墓葬风波,抄成八帙,兄弟子侄人手一帙保管。

歙县遗存的一些山、水、村、地名,也体现了历代歙县人对汪王父子的崇仰。府、县城交界的乌聊山,因山上建有忠烈庙,“俗因呼为汪王庙,并称乌聊山曰汪王山”[11]。渔梁坝上有相公潭[12],纪念九相公而名。歙南街口八老爷庙,民人慕神灵,筑室附居之,日久成村,至今村称八老庙,曾是原街口区公所驻地。[13]歙西槐塘,“旧名华堂,唐时避越国公讳改今名也”。[14]据歙南岑山渡村程学福先生存《新安岑山渡程氏支谱》载,南宋时程元凤祖父程子玘筑室于村大塘边,效晋王祐植三槐于庭故事,植三槐于塘边,“槐塘之名自公始”。据此,改村名似非“唐时”,亦非避讳。但程子玘植三槐时家声并未显赫,若非乡里避讳已决定改村名,因他植槐而易村名似不太可能,今之槐塘程氏后裔皆传是程元凤塘边植槐而得槐塘村名,似可为侧面佐证。歙县棠樾,村名更易也有意思。据鲍树民、鲍雷著《坊林集》,棠樾原名唐越,村中残存古墓碑皆书“唐越鲍氏”。作者认为先祖鲍安国是汪华姐夫,村郊龙山,“唐越国公行祠”在歙县六所行祠中香火最为旺盛,唐越村名由此而来[15]。后人又据周召伯巡行南方,解决百姓疾苦,曾偶舍甘棠树下的“甘棠遗爱”典故,改唐越村名为棠樾,虽不知其改村名动机是否出于避讳,但用“甘棠遗爱”典故改名,仍无损对汪王的崇仰则无疑。鲍树民先生告诉笔者,直到晚清,棠樾村仍有人写对联时落款:“唐越鲍xx书”,在农具上仍写“唐越村”。所以,《坊林集》写道“‘唐越’演绎为谐音的‘棠樾’,命名的主旨都是为了纪念先贤,歌颂德政”。

民国十九年(1930),建设界牌岭至岩寺公路,传说吴山铺路段原拟直线从吴山铺村穿越,村边吴青山汪氏迁徽始祖汪澈、显祖汪道献墓正在公路线上,这激起了徽州六县民众非议,各县派出代表请愿保墓。时任国民党徽州中区书记的汪满田人汪启疆是歙县请愿代表之一。省国民政府迫于舆论,只好改线,辟墓后山岭为路,拐了一个大湾,这段公路现状至今未变,汪满田村一些老人至今仍津津乐道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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