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夏日“食虫”的习俗(2)
美霞氏
明代人酷爱吃蝗虫
《除蝗疏》:“终岁食蝗,与食虾无异”
在古人的吃虫风俗中,最具多重意义和作用的大概是食蝗虫。何谓蝗虫?现代不多见,它是对农作物危害极大的害虫,专食禾本科植物。歇后语说,“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这里的蚱蜢就是蝗虫之一种。
由于蝗虫繁殖极快,所以对农作物危害极大。明代徐光启《除蝗疏》称:“蝗初生如粟米,数日旋大如蝇,能跳跃群行,是名为蝻,又数日即群飞,是名为蝗……”西汉焦延寿在《焦氏易林》中这样定义蝗虫:“蝗暝为贼,伤我稼穑。秋饥于年,农夫鲜食。”
蝗虫频发之年必是大灾之年,所以古人又称蝗虫为“饥虫”。古人食蝗虫也许是因除害虫需要,恨而食之;也许没有口粮,饿而食之;或兼而有之。北宋政治家范仲淹就曾鼓励民间食蝗虫,认为蝗虫“曝亁可代鰕米,尽力捕之既除害又佐食,何惮不为!”
在唐朝时,蝗虫已成古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徐光启《除蝗疏》中有这种说法:“唐贞观元年,夏蝗,民蒸蝗曝飏,去翅足而食之。”唐朝兴起吃蝗虫可能与当朝皇帝有关,当年发生蝗灾时,唐太宗李世民“吞蝗,以为代民受患”。
蝗虫的味道如何?据徐光启记述,蝗虫“质味与干虾无异”“终岁食蝗,与食虾无异”。起初是中原及西部人爱食,后来东部和南方人也都爱吃这一口了。到明朝时食蝗虫已成风气,如在天津一带,每到多蝗之年,“田间小民,不论蝗蝻,悉将煮食”。城里人还互相赠食蝗虫。
蝗虫的吃法,有的当“肉”,与野菜一起煮食,除了蒸、煮、现食外,吃不完的往往晒成蝗虫干,作为过冬食物,即所谓“家户囷积,以为冬储”。吃不完还可拿到集市上卖,有的年份数文钱就能买到一斗蝗虫干。
古人吃的昆虫五花八门
《本草经集注》:“蛴螬与猪蹄混煮成羹”“勾人食欲”
古人强调药食同源,寓方于食。追溯起来,古人食虫的习俗应该源于原始时代,而且所食虫的种类相当丰富,蛴螬、牛蜢、蚊子、蜻蜓、天牛、龙虱、蚕蛹等,都曾是古人的盘中餐。在无力征服大动物的年代,捕捉昆虫是人类获取优质蛋白的主要手法。现代科学已证明,蚂蚁卵、蝉、蝗虫的蛋白质含量比鸡肉还丰富。
在古人所食的虫中,有一种“五谷虫”最为特别,清末慈禧太后最爱吃的传统名点“八珍糕”中就有“五谷虫”。 “五谷虫”其实就是令人作呕的蛆,系大头蝇一类昆虫的幼虫。但食用的蛆可不是粪坑里扒出来的,乃专门培养。过去有钱人家,从“腐肉生蛆”现象上得到启发,有意让鲜肉变质生蛆,如此这般长出的蛆,质量和口感均佳,被美称为“肉笋”或“肉芽”,俗话中的“嚼蛆”一语即由此而来。
食用蛆与药用蛆有两种出处。据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药用蛆以六月大热天从粪坑内取者为佳,淘净后封于竹筒中,干后研末,待用。此外,多生于河泽及积粪中的金龟甲幼虫蛴螬,也是古人眼里的一道好菜。蛴螬营养丰富,陶弘景《本草经集注》中将其列为“中品”,有一种食法是:“蛴螬与猪蹄混煮成羹,白如人奶,勾人食欲。”
食虫的古人中也不排除有另类嗜好的,据明代王世贞《弇州四部稿》,唐朝时,有一个叫鲜于叔明的剑南节度使,嗜吃臭虫,吃法也特别:“每采拾得三五升,浮于微热水,泄其气,以酥及五味熬,卷饼食之,云天下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