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鹅城之鳏、寡、妾、婢、童养媳与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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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鳏夫和寡妇
丧妻的男人称为鳏夫,亡夫的女人称为寡妇。鳏夫与寡妇,同样是丧偶,可谓是难兄难妹,命运凄惨,令人怜悯。但在旧社会,惠州城人与全国各地一样,由于长期受封建礼教的影响和妇女道德标准的束缚,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男女的处境和遭遇则有天渊之别:前者丧妻不久,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再娶,只要其经济条件允许,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续弦纳妾,亦易如反掌,背后无人非议;而后者亡夫之后欲想改嫁,则压力重重,世俗诸多限制与歧视,认为是不祥人物,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稍为行差踏错,便遭人非议,甚至招来横祸,苦不堪言。欲知个中详情,且让笔者一一道来。
关于鳏夫续弦再娶
旧社会,男人的妻室不管是病故抑或是意外身亡,在人们的旧观念中,一个家庭没有了家庭主妇就不算是完整的家庭。男人丧妻后不久,其亲朋好友均会动员其续弦再娶,重组家庭,以照顾其本人及其前妻生育下来的子女日常生活。而当时的一些媒婆们,闻讯后亦会主动上门为其物色对象洽谈续弦事宜。总之,那个年代的鳏夫一族,续弦再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被世人所认可,无可厚非。如其家境特别富裕者,即使他本人年近花甲亦可以娶个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做后妻(惠州人俗称“填房”或“后来婆”),过上幸福的夫妻生活,安享晚年;如中年丧妻,亦同样可以娶个大龄姑娘(惠州人俗称“老女”)为后妻,此乃轻而易举的事;如经济条件一般的中年鳏夫,则只能讨个离异的妇女或寡妇(惠州人俗称“翻嫁婆”),彼此相依为命,问题不大;至于家境特别贫困者,由于他“泥伯公过河——自身难保”,那就另当别论,唯有自叹命苦,不管其是中年或老年,只能“打光棍”过日子,了却残生。
总而言之,在鳏夫一族中,只要他手上有钱,本人愿意续弦再娶者均不在话下,垂手可得。
据悉惠城区某企业有个退休工人,家住桥东学背附近,惠州人氏,80多岁,身体尚很硬朗,耳聪目明,行走自如,日常生活还可自理。他先后曾娶过三房妻子,共育下九个儿女。他的第一任发妻在抗战前成婚,后因分娩难产身亡,经媒人介绍娶了第一个后妻,并育下六个儿女,却因意外事故不幸摔死于路上。为了照顾几个年幼子女,于解放后50年代初期,又续娶一个大龄姑娘为第二任填房,满以为从此可以互相照顾,白头偕老,岂料若干年后,当她生下三个子女时,又患上绝症医治无效而病故。这时候他已年逾古稀,只凭一技之长自食其力而已,家境经济状况并不宽裕,因此便不敢再提续弦一事。且子女大都成家立业,自己有退休金,生活无后顾之忧,可以安享晚年。这一典型事例充分说明在过去惠州人的心目中,鳏夫续弦是合情合理的事,根本不会遭到外人横加干预与阻挠,是世人所认可的。
按照惠州的风俗习惯,男人成亲时,必然张灯结彩,并在大门上贴上对联,以示庆贺,而男人续弦时亦不例外,其上联为“雀屏再射”,下联为“破镜重圆”,路人途经其门口,一望就知道该户人家是续弦之喜。上例中的主人公杨某两度续弦,则其楹联就要改写成:“雀屏再射射再射,破镜重圆圆上圆”了,此为题外话。